異聞二:母與子
注意事項
.此為妖夜綺談的相關創作
.血腥有、黑暗有,不適者慎入
.全文字數3700字
.此為妖夜綺談的相關創作
.血腥有、黑暗有,不適者慎入
.全文字數3700字
為什麼不相信我?
「千川小姐,妳的症狀是由某種精神疾病所引起。」
我真的看到了,有個女孩趴在你的頭上。
「只要接受治療,就能讓幻覺消失。」
不行,不可能的。
「我先給妳開個藥單,記得每個月回診一次。」
好可怕、好可怕。
肚子,會被開個大洞的。
***
「大、大姊……我們還是回去吧?」小吉望著不遠處的大宅,長年在外闖蕩而訓練出來的直覺告訴他,這房子進不得。
「不行,都已經跟店長討個人情了。」畢竟機會十分難得,燐花正盤算著完事後要向對方拿什麼報酬。
看對方似乎心意已決,小吉也只能自暴自棄地踹了旁邊的枯樹一腳,然後同她一起觀察四周。
夜半時分,這地方安靜得令人心生恐懼。無盡夜空,連數點繁星都被吞沒,更別說是那棟大宅了。
「……風蕭瑟,似人嚎。」燐花覺得身上的鬼火快被突如其來的數陣強風給吹散了。
「哇!大姊說了好文雅的話!」見她遲遲未動身,小吉心想若是能拖延時間,遲些進去也不錯。
「書上這麼寫的,好了快走吧!」但拖延戰術顯然對燐花無用,她只不過是風太大而走不太動罷了。
少年只能一邊默默祈禱自己能平安度過今夜,一邊跟上對方的腳步。
兩人走到大宅門前,日式拉門在燐花尚未按下門鈴之前就自動打開了。
少年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快速跳動著。他摀住心口,深怕心臟會跳出來似的。
「這是歡迎入內參觀的意思?」燐花想也沒想就踏進屋內,映入眼簾的是與日式外觀截然不同的洋風大廳。除了圍繞在長桌旁的白色沙發椅,不遠處還有個大型壁爐,裏頭的木頭正被燃燒著。
「這地方,有人住?」小吉隨後也跟了進去,室內卻不是他想像中的鬼屋一樣破舊不堪,心中的忐忑也消了不少。
「可這房子不是凶宅嗎?」桌椅上乾淨到連一點灰塵都沒有,環顧周圍除了西畫就是從清國來的陶瓷花瓶,燐花開始不耐煩了。
「真奇怪……」小吉開始思考奇趣誌是否出錯的可能性,但被譽為怪談之王的它,怎麼可能會出這種簍子呢?
是啊,怎麼可能呢?
突然,有哭聲從天花板上傳出,原本還開著的拉門猛然關上。
「哇啊!」被一連串的聲響驚嚇到,小吉才剛穩定下來的情緒又開始躁動不安。他的雙手緊抓著衣服下襬,臉上滿是驚恐。
「小吉,拿火把。」燐花指了指壁爐,自己就逕自走向大廳後的走道。
不過去還好,一看不得了──只不過是條小走廊而已,竟然有十三扇同是西洋風格的門。
哭聲尚未停歇,反而逐漸擴大。但聲音也更加清晰,可以大致辨認出這哭聲是屬於嬰兒的。
「十三扇門……」燐花有種不好的預感。因為曾聽店長說過「十三」是不吉利的數字,大概跟清國忌諱的「四」差不多。
「大姊……該怎麼辦才好?」小吉拿著火把,戰戰兢兢地盯著燐花的背影看,深怕她會丟下自己似的。
「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,找可以上樓的樓梯。」燐花頭也不回地打開第一扇門,只是間很普通的公主房。
第二間、第三間……直到第十二間的門都一一打開了,卻都只是很普通的房間罷了。
「不是吧……」緊盯著最後一扇門,要是這間也沒有,那她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。
做了一次深呼吸,上面的嬰兒哭聲使她感到相當煩躁。
在燐花的手伸向門把時,久未說話的小吉突然開口:「大姊等等!不要開!」
「欸?」接下來小吉在燐花的驚呼聲中,將手中的火把往第十三扇門的旁邊燒去。
裝飾用壁紙被燒毀,牆壁上的等身洞穴也呼之而出。
「這這這是──!」
「哼哼,這點小事難不倒神偷我的!這壁紙用的不好,有風從那裡邊吹出來了。」小吉終於有一展身手的機會,先前的恐懼彷彿一掃而空似的。
「小吉!真有你的──」正當燐花想好好誇獎對方時,他們倆人卻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。
只因空氣中帶有點甜膩的血腥味。
***
在還沒遇見那位先生前,我只是那燈紅酒綠當中的一朵黃花。
「真美麗呢,妳。」
我是知道的,那一夜的甜言蜜語,就只是一場夢。
「先生,時間到了。」
總囔囔著不可以、不能做,但未從夢裡清醒過來的人,或許是我。
「先生,我懷了您的孩子。」
您會負責的,對吧?
***
「嗚……這味道真難聞。」燐花雙手掩住口鼻。怎麼同是一棟房子,裡面卻天差地別?不僅空氣中夾雜著霉味和方才的血腥味,地板牆壁拉門天花板──只要你看到的地方,無一完好。
「看來有、有問題的地方在這裡。」小吉一手抓著燐花的背部衣料,一手拿著火把揮舞著,想驅散這股令人作嘔的味道。
就算此處唯二的光源只有小吉手上的火把和自身的鬼火,燐花還是能閃過地板上的坑洞,走進長廊。
「哭聲是從某扇拉門內傳來的。」兩人循著聲音的源頭走去。越接近那地方,血腥味就越重了。
然聲音終於在他們在門前站定時停止,這下燐花和小吉能聽見的只剩彼此的呼吸聲。
「準備好了?」燐花試探性地問了小吉,對方以摀住雙眼來回應。
「小吉你這樣是最危險的……」拉門莫名的重,燐花用雙手使勁一拉!
門是開了,映入眼簾的是躺在天花板上,睡得正沉的女人。
不,更正確來說是他們站在天花板上──房間是上下顛倒的。
「媽媽……」此時有位全身赤裸的小女孩憑空出現在女人旁邊。
然後在誰的慘叫聲中,撕開她的肚皮。
***
「區區一個遊女,怎麼可能會這麼剛好,懷上那位先生的種。」
「八成是把父不詳的雜種當成斂財工具了,真可憐啊那先生。」
「……」
不相信我也沒關係,這是鐵錚錚的事實。
可為什麼連你也不相信我?
「妳這賤女人!別以為夫人沒說什麼,妳就可以囂張起來了!」
「老爺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被妳拐了,妳這狐狸精!」
為什麼……連你也要糟蹋我?
「葵,把孩子拿掉吧,這是為了妳好。」
「我會為妳建造一棟只屬於妳的宅邸。」
「所以,請放過我。」
原來在你心目中,我只是這種廉價的女人?
哈哈哈…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
就如你所願吧,畜生。
***
燐花非常認真地思考,自己最近是否做錯什麼事?否則為何常常撞見這種畫面。
只見女孩一腳踩進被撐開的肚子,接著是另一腳。
肉塊被擠壓的聲音在耳邊迴盪。
「她該不會是想要把自己塞進去吧?」得出結論的燐花只覺得自己瘋了,因為只有瘋子才能理解瘋子的想法不是?
「嗚、嗚呼……」制止即將爆發的噁心感,小吉死命摀著嘴。他真不該像隻好奇心過剩的貓般張開眼睛!
「小吉,我們回去吧。」事態已超出燐花的想像範圍外,那麼駭人的畫面她不想再看下去。
「救、救、我……」
正當兩人要往回走時,卻驚覺方才走過的路途,如今只剩一面沾滿血手印的牆。
「媽媽、媽媽、媽媽、媽媽……」
他們回過頭,只見得一張血盆大口。
***
待這棟宅邸蓋好後,我便搬了進去。
肆無忌憚地用著他給我的零花錢,找了一個又一個的貪財男人。
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,反正這不是我所想要的嗎?
紙醉金迷,我沉浸在只有我一人的世界裡。
是的,只有我一人。
「媽媽!」
可憐的、可憎的,我的孩子。
我好想妳。
***
「大姊!」等小吉回過神來,不久前才在「天花板」上的小女孩,竟緊咬著燐花的脖子。
地上流淌著誰的血,如野花般蔓延開來。
「燒了……那女的。」強烈襲來的痛覺,令燐花的聲音變得沙啞。她雙手死命推著壓在身上的女孩,兩者間陷入僵局。
「可是她是蓮的遠親……」那張對著鏡頭嫣然一笑的相片深深刻印在腦海,小吉一眼就認出躺在榻榻米上的女人就是她。
「快!」見對方還愣在原地,燐花使勁大吼。
小吉在掙扎。
其實他是明白的,都已經變成那樣了,她不可能還活著。
他咬著牙,跑進上下顛倒的房間,這次房內全被一片片的血跡所覆蓋。
抬起頭,死盯著那女人猛瞧。
「多漂亮的姐姐啊……」可惜她的面容停滯在死前的恐懼模樣,痛苦全寫在上面。
「……對不起了。」小吉閉上眼,將火把用力往上一拋。
***
「媽媽!」
我的孩子回來了,是個很標緻的女娃兒。
不是幻覺喔,你看她笑得有多開心啊!
「媽媽,為什麼會殺掉我呢?」
才沒有呢,妳這不是回來了嗎?
我再也不會離開妳。
來吧,我的孩子,我們合而為一。
我們誰也不能離開誰。
一輩子。
***
三日後,燐花在一陣熟悉的咖啡香中清醒過來。
旁邊坐著已經睡著的小吉,和雙手環胸、一副就是要她給個交代的店長。
「早啊店長,今天又是個美好的早晨呢。」燐花打算隨便敷衍過去。
「燐花,既然做不來就不要逞強。」店長沉著臉,看起來很不高興。
「才沒有逞強呢,妳還不是一樣。」燐花指著對方帶著手套的手,不甘示弱地回擊。
「妳!」被戳到痛處,店長情緒激動地站了起來。
「怎樣?」燐花得意地笑了笑,隨即因為牽動到肩膀肌肉而吃痛地叫出聲。
「……日本的妖怪都像妳這樣的嗎?」店長倒了杯茶水,然後自己啜飲一口。
「誰知道。對了,我是怎麼到這裡的?」燐花只記得自己被女孩咬到昏了過去,在心中暗自感嘆人類小鬼驚人的咬合力──不對那是怨靈。
「是那孩子背妳過來的。」店長指著一旁熟睡的小吉,「等醒了要好好感謝他啊。」
「是嗎?」燐花輕笑,看來小吉在歷經這次事件後成長不少。
「那麼店長,我要跟妳討報酬。」
「任務失敗還要跟我討報酬?」店長覺得她應該在燐花被背來時,就拿聖水滅了那大型火種。
「任務內容是找到失蹤的女屋主,我也確實找到她啦。」燐花很理所當然地說著,「那麼店長,小吉就麻煩妳了。」
「為什麼?」原本還煩惱對方會向自己索求鉅款,沒想到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,這可讓店長感到好奇了。
「我欠他的。」燐花看向小吉,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「我這裡不是收容中心。」店長斷然拒絕。
正當燐花想抗議時,她又接著說了;「如果作為職員進來,那倒說得過去。」
「嘻嘻,店長傲嬌了。」燐花比出勝利手勢。
想當然爾,接下來又是一番兩個女妖怪間的唇槍舌戰,這事件也總算告一段落──
也許吧?
*後記*
字數越來越多了(望天
寫得好黑暗對不起(抹臉
希望接下來的異聞能讓我寫的比較歡樂一點
謝謝看到這邊的你
字數越來越多了(望天
寫得好黑暗對不起(抹臉
希望接下來的異聞能讓我寫的比較歡樂一點
謝謝看到這邊的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