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4:歸燕
注意事項
.此為FTV童話村的相關創作
.終於讓愛麗絲登場了(?
.全文字數3378字
.此為FTV童話村的相關創作
.終於讓愛麗絲登場了(?
.全文字數3378字
數月過去,炎熱的夏季在不知不覺間轉變成冰冷冷的寒冬。
「還好有先做些醃魚放著,不然這個冬天沒法活啊。」茉莉從地下室搬上一包布袋,裏頭塞的是用來度冬的棉被和毛毯。
今年的冬天特別寒冷,就算她穿了五件衣服、把整個人裹得緊緊緊,還是無法抵擋從腳底竄上來的寒意。
茉莉將布袋放在房間地板,打開袋口準備將它們拿出來時,一條用一堆碎布胡亂縫湊起來的毯子映入眼簾。
她遲疑了會,然後把那條毯子取出,手輕輕撫過上頭數不清的縫合處。
茉莉還記得,這是她離開修道院後,第一次、也是最後一次縫的毛毯──她真的沒有當賢妻良母的天分,而且她討厭針線活兒。
不過這條毛毯是為誰織的呢?
「咳,看我這記性,又忘啦。」茉莉強迫自己結束回憶,把毛毯隨意披在肩上後,接著取出厚棉被並平鋪在床上。
這時外頭傳來敲門聲。有些急、有些大聲,是發生了什麼事呢?
「來啦!拜託別把我的門給敲壞了。」茉莉很心疼許久未被如此粗暴對待的大門,深怕它被打穿一個洞。
打開門扉,是似曾相見、卻又想不起來是誰的金髮少女。
「茉莉婆婆,好久不見了。」少女並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,劈頭就是一句,「大事不好了,村裡的快樂王子雕像要被拆掉了。」
明明語氣聽起來很嚴肅、很緊張,但少女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擔憂的神情,反而笑嘻嘻的。
不知為何,看到對方就會想起那扮豬吃老虎的辛蒂瑞拉。
「我有聽老詹說過……倒是妳,穿這樣不會冷嗎?」茉莉上下打量著對方,在這種嚴冬裡只穿一件短袖藍色蕾絲洋裝,難道不會覺得哪邊不對嗎?
「比起我,您更應該去拯救那弱小的生命。」少女還是維持著笑容。
「生命?怎麼回事?」雖然認為對方不該在這種快起暴風雪的日子裡,還跑出村外。可她是為了尋求幫忙才來的……
「婆婆,請跟我來。」語畢,少女牽起茉莉的手,冰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縮手,趕緊把披在身上的毛毯拿下並將對方包起。毛毯很長,幾乎蓋住了少女全身。
「要救命可以,但妳得讓我拿雙手套來。」不等對方拒絕,茉莉逕自轉身進屋,拿起掛在火爐旁的防熱手套後,走到少女面前並用強硬的態度逼迫她把手套套上。
「……」少女愣愣地盯著手套,「這顏色真土。」
講的話雖不中聽,但茉莉可沒漏掉對方臉上不知是凍傷還是害羞的紅暈。私自把它解讀成後者,茉莉反牽起少女的手。
「走吧。」哼哼,薑還是老的辣呢。
「……真狡猾。」少女扁嘴,頭低低的就拉著茉莉的手走。
一路上,風雪漸強,少女緊抓著毛毯,不讓它被風颳走。而茉莉則是被小雪塊不斷直擊臉部,覺得嘴巴都快被凍得打不開的她,索性用空出來的手遮住它。
「早知道就該叫妳留在我家住一晚的,風雪實在是太大啦。」感覺積雪已經掩蓋過自己的小腿肚直逼膝蓋,茉莉的動作越來越遲緩,到最後已經是少女在拖著她走了。
「嗯?堂堂英雄怎麼可以說放棄呢?」雖然風聲過強,但少女沒漏聽茉莉的話。她放聲大喊,好像有點兒生氣。
「……妳可真神奇,連這麼久的事情都曉得啊。」茉莉對眼前這名少女起了興趣,「妳叫什麼名字來著?」
「真是的,我不久前才告訴過您……我叫愛麗絲。」少女為了看路而沒有回頭,一雙水靈大眼眨呀眨的,「我再怎麼神奇,也猜不出婆婆您想做什麼。」
「嗯?但是妳是知道我一定會答應妳的要求才來的不是?」沒注意到前面的人兒停下腳步,茉莉猛然撞了上去,「唉呦,怎麼突然停下來了?」
「果然婆婆真的很狡猾,其實您是大野狼變成的吧?」愛麗絲回過頭來直視對方,看來是對茉莉猜中她的心思感到不滿。
「才不是什麼野狼哪!等妳老了,會變得比我還狡猾的。」被逗得哈哈大笑,茉莉推了推對方的肩頭,「好啦,別鬧彆扭了。不是說要帶路的嗎?」
「那麼,婆婆您給愛麗絲講個故事吧。」愛麗絲露出詭異的笑容,不過茉莉感覺不到她的惡意,「我不知道的故事。」
「為什麼?」茉莉覺得奇怪,沒想到會有年輕人主動想聽老人的碎念。
「我喜歡故事。」愛麗絲再度邁開步伐,「不是被幻想出來的故事,而是真實發生過的。」
「可是我記性太差,很多事都忘了呦?」茉莉努力將陷入雪堆裡的腳拔出。
「真的是『忘了』嗎?」愛麗絲繼續走著,已經可以看見村莊口,「還是『不想提起』呢?」
「……」茉莉沉默許久,直到她們踏進村內才說了句話──
「我這輩子始終都在追逐著,那個男人的身影。」
***
那年,她二十八歲。
一行人剛踏進這塊完全陌生的土地,使她有點緊張,甚至開始胃痛。
「喂喂喂,是有沒有這麼誇張?都已經是成年人了還這樣。」缺了顆虎牙的男子從不遠處的藥鋪走出,丟給她一瓶胃藥。
「艾力克斯,這裡可是我們要生活大半輩子的地方,大半輩子。」她翻了個大白眼,覺得對方根本是少根筋。
「好了啦,都別吵了,還得找有沒有善心人願意收留我們呢。」身形有點瘦小,且坐著輪椅的男子開口制止了即將爆發的爭吵。
「詹姆士,你的腳還行吧?有沒有──」
「老詹,你說這裡叫什麼地方來著?」
被打斷話的她,狠狠瞪了艾力克斯一眼。
「噗……」正想大笑出聲卻被丟了計眼刀,詹姆士趕緊改口,「這裡好像叫『童話村』哪。」
童話村,又是個新的開始。
望著聳立在廣場上、被陽光照的閃耀奪目的快樂王子,她認為她總算是熬出頭了。
「我們,會很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,在這裡。」
***
「到了。」愛麗絲停下腳步,抬頭望著站在她們眼前的雕像。
原本鑲嵌在上頭的珠寶全都不翼而飛,連鍍在上頭的金箔也幾乎一塊不剩。失去了金箔的遮掩,更凸顯出石像本身的破損程度──腹部甚至有條觸目驚心的裂痕。
烏雲擋住了陽光,使得快樂王子的光輝不再。倒是他頭上積雪的形狀再加上原本的王冠,像極了一碗綿綿冰,讓茉莉偷笑了一下。
「為什麼會變成這副德性?」不過現在的快樂王子與過去那尊輝煌雕像相差甚遠,茉莉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難過的。
沒想到快樂王子會比自己還早走。
「因為快樂王子有了感情。」愛麗絲低著頭開始繞著雕像走,好像在找尋著什麼。
「他看到挨餓的貧童、生病的老婦,肢體殘缺的乞丐……」說到這,愛麗絲指向快樂王子的臉,臉上有了一絲悲憫之情,「流下眼淚。」
茉莉將眼鏡取下,拭去鏡面的水氣和水珠後重新戴上。仔細一看,王子的眼角還真的有冰霜聚集在上頭,頗有正在哭泣的感覺。
「於是他做了個蠢決定。」接著愛麗絲停下腳步、站直身子,用很低沉的聲音說道,「只要我把身上的寶石取下來給他們,他們就會快樂。」
「然後,他就開始拜託每天會停在他身上的鳥兒們。因為他是雕像,沒有辦法把寶石給那些過著悲慘生活的人們。」語畢,愛麗絲又揮了揮手臂,裝出鳥兒振翅飛翔的動作。
「當然啦,那些小鳥都笑他蠢,為什麼要傷害自己換取他人的笑容。」她維持展翅的姿勢,換模仿小鳥滑翔的動作,「沒有鳥兒想幫助他。」
「傷害自己嗎……」茉莉覺得心臟開始隱隱作痛。
「最後,有隻燕子答應了他。每天都叼著寶石,分送給需要的人們。」愛麗絲不停走動,眼睛一刻都沒離開過地面。
這讓茉莉覺得好奇,也張大眼睛盯著地面猛瞧。可是除了已經附上一層灰的積雪,和剛落下的雪花之外,什麼也沒有。
「但是寶石也是有被取光的一天,於是王子又拜託燕子將他身上的金箔拔走。」愛麗絲猛然停下動作,眼眶突然紅了起來。她蹲下身,雙手捧起一隻燕子。
如果細看,還可以發現這隻燕子的啄尖是金色的,而且磨損嚴重。
「直到最後一塊金箔被取下。王、王子他,卻被人們嫌棄……」茉莉見愛麗絲已經泣不成聲,想也沒想就抱住對方。
「這是我遇過最讓人心痛的故事。」愛麗絲空出一隻手並伸進裙襬口袋,拿出一片金箔,「王子他還送我這個,我想貼回去卻……」
「……如果我是王子,我也會做一樣的事,哪怕是被毀掉,也心甘情願。」茉莉伸手拂去對方頭頂上的雪花,「只是想做自己能力範圍內能做到的事。」
接著茉莉將視線轉到對方手裡的燕子:「這就是妳說的弱小生命?」
愛麗絲點了頭,眼淚還是沒有停下:「可是牠已經……」
「愛麗絲,妳知道嗎?」茉莉的臉上漾起笑容,雖然手覆上燕子的身體時感覺不到牠應有的溫度,「燕子啊,在還沒飛到牠應該回去的地方前,牠是不會死的。」
***
她手持提燈,望著漸行漸遠的漁船。
「他還是沒回來。」感覺到後頭有人在看她,便回過頭。
「艾爾莎,別再等了,小心身子會著涼啊。」詹姆士已經不再坐著輪椅,他用著雙腳,走近對方。
昔日都得抬頭才能看清臉龐,如今站在身旁才發現她的身長也不過自己的肩頭。
「叫我茉莉。」她又望了平靜的海面一眼,「會回來的,只不過是迷路罷了。」
「……」詹姆士想不到什麼安慰人的話,只能無聲地站在對方身旁。
「燕子,他就像燕子會歸巢一般,無論離開再久,他終究會回來。」
那年,她三十六歲。距艾力克斯失蹤起,已有九百三十天。
「還好有先做些醃魚放著,不然這個冬天沒法活啊。」茉莉從地下室搬上一包布袋,裏頭塞的是用來度冬的棉被和毛毯。
今年的冬天特別寒冷,就算她穿了五件衣服、把整個人裹得緊緊緊,還是無法抵擋從腳底竄上來的寒意。
茉莉將布袋放在房間地板,打開袋口準備將它們拿出來時,一條用一堆碎布胡亂縫湊起來的毯子映入眼簾。
她遲疑了會,然後把那條毯子取出,手輕輕撫過上頭數不清的縫合處。
茉莉還記得,這是她離開修道院後,第一次、也是最後一次縫的毛毯──她真的沒有當賢妻良母的天分,而且她討厭針線活兒。
不過這條毛毯是為誰織的呢?
「咳,看我這記性,又忘啦。」茉莉強迫自己結束回憶,把毛毯隨意披在肩上後,接著取出厚棉被並平鋪在床上。
這時外頭傳來敲門聲。有些急、有些大聲,是發生了什麼事呢?
「來啦!拜託別把我的門給敲壞了。」茉莉很心疼許久未被如此粗暴對待的大門,深怕它被打穿一個洞。
打開門扉,是似曾相見、卻又想不起來是誰的金髮少女。
「茉莉婆婆,好久不見了。」少女並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,劈頭就是一句,「大事不好了,村裡的快樂王子雕像要被拆掉了。」
明明語氣聽起來很嚴肅、很緊張,但少女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擔憂的神情,反而笑嘻嘻的。
不知為何,看到對方就會想起那扮豬吃老虎的辛蒂瑞拉。
「我有聽老詹說過……倒是妳,穿這樣不會冷嗎?」茉莉上下打量著對方,在這種嚴冬裡只穿一件短袖藍色蕾絲洋裝,難道不會覺得哪邊不對嗎?
「比起我,您更應該去拯救那弱小的生命。」少女還是維持著笑容。
「生命?怎麼回事?」雖然認為對方不該在這種快起暴風雪的日子裡,還跑出村外。可她是為了尋求幫忙才來的……
「婆婆,請跟我來。」語畢,少女牽起茉莉的手,冰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縮手,趕緊把披在身上的毛毯拿下並將對方包起。毛毯很長,幾乎蓋住了少女全身。
「要救命可以,但妳得讓我拿雙手套來。」不等對方拒絕,茉莉逕自轉身進屋,拿起掛在火爐旁的防熱手套後,走到少女面前並用強硬的態度逼迫她把手套套上。
「……」少女愣愣地盯著手套,「這顏色真土。」
講的話雖不中聽,但茉莉可沒漏掉對方臉上不知是凍傷還是害羞的紅暈。私自把它解讀成後者,茉莉反牽起少女的手。
「走吧。」哼哼,薑還是老的辣呢。
「……真狡猾。」少女扁嘴,頭低低的就拉著茉莉的手走。
一路上,風雪漸強,少女緊抓著毛毯,不讓它被風颳走。而茉莉則是被小雪塊不斷直擊臉部,覺得嘴巴都快被凍得打不開的她,索性用空出來的手遮住它。
「早知道就該叫妳留在我家住一晚的,風雪實在是太大啦。」感覺積雪已經掩蓋過自己的小腿肚直逼膝蓋,茉莉的動作越來越遲緩,到最後已經是少女在拖著她走了。
「嗯?堂堂英雄怎麼可以說放棄呢?」雖然風聲過強,但少女沒漏聽茉莉的話。她放聲大喊,好像有點兒生氣。
「……妳可真神奇,連這麼久的事情都曉得啊。」茉莉對眼前這名少女起了興趣,「妳叫什麼名字來著?」
「真是的,我不久前才告訴過您……我叫愛麗絲。」少女為了看路而沒有回頭,一雙水靈大眼眨呀眨的,「我再怎麼神奇,也猜不出婆婆您想做什麼。」
「嗯?但是妳是知道我一定會答應妳的要求才來的不是?」沒注意到前面的人兒停下腳步,茉莉猛然撞了上去,「唉呦,怎麼突然停下來了?」
「果然婆婆真的很狡猾,其實您是大野狼變成的吧?」愛麗絲回過頭來直視對方,看來是對茉莉猜中她的心思感到不滿。
「才不是什麼野狼哪!等妳老了,會變得比我還狡猾的。」被逗得哈哈大笑,茉莉推了推對方的肩頭,「好啦,別鬧彆扭了。不是說要帶路的嗎?」
「那麼,婆婆您給愛麗絲講個故事吧。」愛麗絲露出詭異的笑容,不過茉莉感覺不到她的惡意,「我不知道的故事。」
「為什麼?」茉莉覺得奇怪,沒想到會有年輕人主動想聽老人的碎念。
「我喜歡故事。」愛麗絲再度邁開步伐,「不是被幻想出來的故事,而是真實發生過的。」
「可是我記性太差,很多事都忘了呦?」茉莉努力將陷入雪堆裡的腳拔出。
「真的是『忘了』嗎?」愛麗絲繼續走著,已經可以看見村莊口,「還是『不想提起』呢?」
「……」茉莉沉默許久,直到她們踏進村內才說了句話──
「我這輩子始終都在追逐著,那個男人的身影。」
***
那年,她二十八歲。
一行人剛踏進這塊完全陌生的土地,使她有點緊張,甚至開始胃痛。
「喂喂喂,是有沒有這麼誇張?都已經是成年人了還這樣。」缺了顆虎牙的男子從不遠處的藥鋪走出,丟給她一瓶胃藥。
「艾力克斯,這裡可是我們要生活大半輩子的地方,大半輩子。」她翻了個大白眼,覺得對方根本是少根筋。
「好了啦,都別吵了,還得找有沒有善心人願意收留我們呢。」身形有點瘦小,且坐著輪椅的男子開口制止了即將爆發的爭吵。
「詹姆士,你的腳還行吧?有沒有──」
「老詹,你說這裡叫什麼地方來著?」
被打斷話的她,狠狠瞪了艾力克斯一眼。
「噗……」正想大笑出聲卻被丟了計眼刀,詹姆士趕緊改口,「這裡好像叫『童話村』哪。」
童話村,又是個新的開始。
望著聳立在廣場上、被陽光照的閃耀奪目的快樂王子,她認為她總算是熬出頭了。
「我們,會很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,在這裡。」
***
「到了。」愛麗絲停下腳步,抬頭望著站在她們眼前的雕像。
原本鑲嵌在上頭的珠寶全都不翼而飛,連鍍在上頭的金箔也幾乎一塊不剩。失去了金箔的遮掩,更凸顯出石像本身的破損程度──腹部甚至有條觸目驚心的裂痕。
烏雲擋住了陽光,使得快樂王子的光輝不再。倒是他頭上積雪的形狀再加上原本的王冠,像極了一碗綿綿冰,讓茉莉偷笑了一下。
「為什麼會變成這副德性?」不過現在的快樂王子與過去那尊輝煌雕像相差甚遠,茉莉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難過的。
沒想到快樂王子會比自己還早走。
「因為快樂王子有了感情。」愛麗絲低著頭開始繞著雕像走,好像在找尋著什麼。
「他看到挨餓的貧童、生病的老婦,肢體殘缺的乞丐……」說到這,愛麗絲指向快樂王子的臉,臉上有了一絲悲憫之情,「流下眼淚。」
茉莉將眼鏡取下,拭去鏡面的水氣和水珠後重新戴上。仔細一看,王子的眼角還真的有冰霜聚集在上頭,頗有正在哭泣的感覺。
「於是他做了個蠢決定。」接著愛麗絲停下腳步、站直身子,用很低沉的聲音說道,「只要我把身上的寶石取下來給他們,他們就會快樂。」
「然後,他就開始拜託每天會停在他身上的鳥兒們。因為他是雕像,沒有辦法把寶石給那些過著悲慘生活的人們。」語畢,愛麗絲又揮了揮手臂,裝出鳥兒振翅飛翔的動作。
「當然啦,那些小鳥都笑他蠢,為什麼要傷害自己換取他人的笑容。」她維持展翅的姿勢,換模仿小鳥滑翔的動作,「沒有鳥兒想幫助他。」
「傷害自己嗎……」茉莉覺得心臟開始隱隱作痛。
「最後,有隻燕子答應了他。每天都叼著寶石,分送給需要的人們。」愛麗絲不停走動,眼睛一刻都沒離開過地面。
這讓茉莉覺得好奇,也張大眼睛盯著地面猛瞧。可是除了已經附上一層灰的積雪,和剛落下的雪花之外,什麼也沒有。
「但是寶石也是有被取光的一天,於是王子又拜託燕子將他身上的金箔拔走。」愛麗絲猛然停下動作,眼眶突然紅了起來。她蹲下身,雙手捧起一隻燕子。
如果細看,還可以發現這隻燕子的啄尖是金色的,而且磨損嚴重。
「直到最後一塊金箔被取下。王、王子他,卻被人們嫌棄……」茉莉見愛麗絲已經泣不成聲,想也沒想就抱住對方。
「這是我遇過最讓人心痛的故事。」愛麗絲空出一隻手並伸進裙襬口袋,拿出一片金箔,「王子他還送我這個,我想貼回去卻……」
「……如果我是王子,我也會做一樣的事,哪怕是被毀掉,也心甘情願。」茉莉伸手拂去對方頭頂上的雪花,「只是想做自己能力範圍內能做到的事。」
接著茉莉將視線轉到對方手裡的燕子:「這就是妳說的弱小生命?」
愛麗絲點了頭,眼淚還是沒有停下:「可是牠已經……」
「愛麗絲,妳知道嗎?」茉莉的臉上漾起笑容,雖然手覆上燕子的身體時感覺不到牠應有的溫度,「燕子啊,在還沒飛到牠應該回去的地方前,牠是不會死的。」
***
她手持提燈,望著漸行漸遠的漁船。
「他還是沒回來。」感覺到後頭有人在看她,便回過頭。
「艾爾莎,別再等了,小心身子會著涼啊。」詹姆士已經不再坐著輪椅,他用著雙腳,走近對方。
昔日都得抬頭才能看清臉龐,如今站在身旁才發現她的身長也不過自己的肩頭。
「叫我茉莉。」她又望了平靜的海面一眼,「會回來的,只不過是迷路罷了。」
「……」詹姆士想不到什麼安慰人的話,只能無聲地站在對方身旁。
「燕子,他就像燕子會歸巢一般,無論離開再久,他終究會回來。」
那年,她三十六歲。距艾力克斯失蹤起,已有九百三十天。
*後記*
下一篇會是安娜的故事,沒意外的話(#
什麼時候才能補上番外呢(望天
謝謝看到這邊的你。
下一篇會是安娜的故事,沒意外的話(#
什麼時候才能補上番外呢(望天
謝謝看到這邊的你。